2014年1月26日 星期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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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件倉這是我的第一站:希臘首都雅典。歐債危機後的雅典,有如一座上演現代悲劇的舞台。「那一棟五星級飯店,一年半前就空了,」柯希妮(Angeliki Kopsini)是雅典大學三年級藥學系學生,在市中心相遇後,她帶我走過空蕩的百貨,後方空屋已長出草,還有她「停工」三個月,滿是塗鴉、抗議布條的學校。希臘政府預計裁掉全國一千三百多位大學教職員,雅典大學每百位學生只分配兩名教職員工,約英、美的四分之一,校長稱學校只能停擺。「我沒有未來,」柯希妮說危機後希臘大學畢業生有超過三分之一到海外打工,國內青年失業率已經接近一半。「我的朋友在市場的肉販工作,那是他唯一找到的工作。你說我們還讀藥學幹嘛?」 悲劇的舞台上,最新角色是豪宅的主人們。「蕾絲窗簾下的貧窮」,希臘報紙《Eleftherotypia》以此形容雅典的豪宅區(Psychiko)。這裡兩千個家庭的傭人被迫流浪,房子主人、過去的高階主管在火爐旁取暖入睡。房子五年了還賣不出去,房屋稅過去一年卻上漲三倍,主人們只能靠著貸款度日,而豪宅裡過去一同取暖的大狗,則早被棄養。「希臘的大狗們」,成了國際媒體鎂光燈下的一景。牠們不像一般的流浪狗,毛色都還漂亮,頸環上刻著「家姓」,顯示牠們是剛被遺棄的。走在首都最熱鬧的街上、或站上千年古城衛城、宙斯神廟,越來越多的狗兒出現,牠們總是定定的瞅著路人,彷彿下一刻主人就要出現般。悲劇,開始後就停不了自殺潮蔓延全國,這國家正在沉淪入夜的住家生活也是一片黑暗。「你以為那沒人住,但他們只是開不了燈,」柯希妮說。希臘政府每六個月調整一次稅制,繳不起稅的民眾就被斷電,每個月有超過兩萬個家庭展開黑暗中的生活。仔細看,路燈旁的窗戶看得出些許黑煙冒出,連暖油稅也漲了四倍以上,他們只能靠著燒柴取暖,情況嚴重到環保署宣布空氣污染正在威脅市民健康。這場悲劇的幕,二○一一年就已拉起。當時,憲法廣場上一名七十七歲的藥師,在退休金被砍了五成後,站在人來人往的廣場中間,掏出槍,對著自己頭部,「砰!」他的遺書上寫著:「我要在我開始翻垃圾堆前,尊嚴的結束人生。」自殺潮開始蔓延,廣場上有人拿著刀猛砍自己手腕、六十歲的音樂家失去健保補助,帶著九十幾歲老母從五樓跳下,一件又一件的自殺占據新聞版面長達數月。希臘從風暴前歐盟自殺率最低,危機開始後一舉跳到最高,四年內成長超過四成。有如一艘大船止不住下沉般,多數人跳向救生艇,各自奔逃。然而,在暗黑大海中,一絲亮光透了出來。我們來到此地,目睹了三千多艘小船正在集結成軍。逆風中,它們要拉著國家往前行!這是過去三年,希臘全國成立的三千多個公民團體。當政府失靈,他們說,「我們的政府已經倒了,現在是我們來做政府該做的事,」三十五歲的律師亞歷山卓(Alexandros)說。拿到英國碩士學位後,他放棄跟爸爸去盧森堡發展的機會,留在家鄉,「上一代希臘人只想拿鐵飯碗,如今國家走到谷底,年輕人開始改變了。」於是,他們掀起一場指尖革命,利用網路的串聯力量,由下而上的解決社會問題。他們是大學教授、律師、醫師,甚至是政府內年輕的公僕。這些中產階級挽起袖子,上網串聯、寫程式,建立食物銀行、二手衣物交換,建築師發起都更社團,老師成立免費學校,律師帶領民眾討論修憲。點開他們自行開發的網路應用程式,地圖上,你能看到希臘各地NGO、社會企業、社區正在提供的服務,從癌症藥劑到紙尿褲,從憲法課到心理諮商,風暴中,人民照顧著彼此。希望,竟從毒窟冒出芽兩百盞小燈,讓廢墟映出家的情感「披塔基街(Pittaki Street)」正是這股革命的發源地之一。往這條街的方向,我們途經毒窟區。一陣尿騷味迎面撲來,地上排泄物讓你不願多留一秒。一位坐在地上的年輕人,捲起袖子、正拍打著前臂,接著將針頭插進靜脈。我跨過他放在人行道上的腿,昏沉的他連頭也不抬,想是習慣了不速之客。當天除了我們,CNN拍攝團隊也在,BBC、德國《鏡報》都來過此地。終於到了披塔基街,眼前景象出現極大反差。整條街被兩百盞不同款式、花色的燈點亮,兩旁牆面被藝術家重新妝點,年輕設計師在這裡開起小店,過去一年,商店、咖啡館、新創事業進駐附近社區,房價甚至逆勢上漲!這個曾被當地人叫作「公共廁所」的黑街,搖身變成觀光新亮點。每到夜晚,人們開始到這裡用餐、約會。讓這條街起死回生的是兩個女生:三十三歲的空間設計師卡拉(Mary Karatza),和二十六歲的劇場工作者希迪雅(Stephania Xydia)。雅典市區在危機最高峰,每星期有超過兩千間店倒閉,空屋讓毒蟲在此做起生意,暴力、治安、甚至愛滋問題如滾雪球般擴大,「廢墟」越來越多。 卡拉看著雅典市區如生病般,一區一區變成廢墟,決定用自己的專長——空間設計,「重建」社區。披塔基街成了她們第一個標的。 她想,若能讓這條街再次有「家」的感覺,就能把「人與人之間的情感」帶回廢墟,讓暗黑消失,她決定招募兩百盞燈點亮希望。於是,她們創立的公民團體「Imagine the City」,在網路上招募志工,反應遠超過期待,「希臘的年輕人悶了那麼久,都在找機會做些什麼,」希迪雅說。一步步的,設計圖完成了、工程師開始拉線,律師、記者等負責對外溝通,她們製作明信片、網路影片,慢慢的吸引民眾眼光,還受邀到TED演講,最後,可口可樂竟主動聯絡、指名贊助。「最難,也最重要的是要讓人們真的相信自己可以改變什麼,」希迪雅說,「我們決定把這次活動,花一年的時間來做,是為了讓更多人去參與,看見自己改變了什麼。」從剪電線、裝燈泡、刷油漆等瑣事,她們把它當作一場場派對來辦,邀請人們走進社區,「一個燈做好,他就跟這條街有了歸屬感,你就開始在乎它了,」卡拉說,「人都是這樣的,你看到自己可以讓社會更好,有了成就感、有了歸屬感,你就想再付出更多,你不再冷漠。」犧牲,為何偏是她們?選擇付出,「因為我有一點點力量」她們在網路上發布每一步進展,有圖有真相,過去凡事靠政府的希臘人終於將眼光轉到自己的雙手。這看似是一個舊街改造的活動,但實際上是一個喚起民眾認同的行為藝術,「希臘的年輕人們用自己的方式,一起對抗危機,」德國《鏡報》形容。當兩百盞燈掛上的那一天,下著雨,滿街的人群歡呼聲中,希迪雅流下了眼淚,「你看著夜裡的那一片光,那些來自有錢人家的燈、小朋友手做的燈、老人家的床頭燈,你不用再多說一個字,人們相信自己了,」她激動的說,「這對現在的希臘來說有多重要,你知道嗎?」媒體開始報導,市長甚至寫信道謝,危機中的希臘,一群年輕人救起一條街的故事,那片光不只照亮街頭,也照進人心。但卡拉跟希迪雅幾乎賠上了自己的生活。一天工作十五個小時,光是一個週末她們就有三場演講、兩場內部訓練。她們都有更好的選擇。希迪雅從小在盧森堡、英國長大,家人在國外經商有著舒適的生活,卡拉有自己的設計事務所,如今卻為了「重建廢墟」,而讓她們的生活也邁向緊縮,自己所賺的錢都付給了員工,辦公室免費供公民團體使用。「不是每個人都有能力改變社會,但如果你知道自己有那一點點力量,而你卻放下不用,你還期待這個社會的未來有什麼希望?」 卡拉說。我追問,這國家那麼多人,為什麼偏偏是妳犧牲?「這是我們對未來最必須,也是唯一的投資了,」希迪雅說,危機摧毀一切,重建時刻年輕一代終於有了舞台,「能同時成就自己和國家,不是每個時代都有的機會!」當地記者莫斯(Alexandros Moz)告訴我,Imagine the City號召公民改變社會,「對希臘人來說,是從來沒發生過的事,」希臘因為領土分布散落不同島嶼,歷史上又受外族統治,「自掃門前雪」現象普遍。而年輕世代透過網路串聯帶起的風潮,是危機後希臘新的面貌。「大眾先是看見她們了,現在開始認真聽她們到底想說什麼,有些人則開始想,自己能做什麼。」改變正在蔓延,雅典公民醫院,是另一個例子。希臘現在的健保制度和電力系統一樣,成為希臘政府追討稅務的工具,你不繳稅,就把你踢出健保。政府甚至發函,要醫院停止治療已不在健保系統的病患,如有任何欠帳情形,必須第一時間通報,進行法律制裁。改變,從三個人開始趕走冷漠,撐出一萬八千人保護傘於是,越來越多人當需要手術時他們不向醫生求助,因為他們不願自己的病痛為兒女帶來負債,在死亡(death)與欠債(debt)之中,他們必須做出選擇。兩年多前,五十五歲的醫生維查斯(Giorgos Vichas,見左圖)和兩個朋友發起公民醫院,不接受捐款,只接受器材、藥品的捐助。「我當時也不知道這會不會成,畢竟從來沒有人這麼做過,」維查斯說,歐債危機前,他從沒注意過政府說的謊言,存倉到危機拆穿了政府的美化,他才發現自己過去的冷漠等於成了幫兇。於是醫院就在一座美軍廢棄平房、靠著三個醫生輪流義診開始,一間沒有經費、沒有器材、沒有藥房,甚至沒有護士的義診醫院能撐多久?這一天,我們走進公民醫院,一百多位志工輪值的櫃檯忙進忙出,約二十個座位總是滿座,一個媽媽拉著孩子的手走進藥房拿了紙尿褲和奶粉,放下手中的手工餅乾感謝的離開。公民醫院如今已有超過一萬八千個病患、支撐著兩百個家庭的幼兒奶粉,每個月固定回診的慢性病患也高達上千人。雅典有上百位醫師無酬響應,輪流排班來此看診,每人照顧的病例比原來多出一倍,等於是多了一份工作卻沒有薪水。甚至,還有四間公立診所願意建立夥伴關係,分享自身的設備、開刀房等資源,不收一毛錢的救人命。兩年多的存活、發展,甚至在威脅中保命,維查斯靠的都是網路。醫院裡,從兩個抽屜擴張到三個房間的藥房,婦產科、牙科等檢查儀器,都是來自整個歐洲、甚至新加坡的捐助。當公民醫院缺乏病患所需藥品、儀器時,就發布到網站上。一個月前,一個血癌男童來到診所求診,「一週花費超過三千歐元(約合新台幣十二萬元)的藥劑,我們很慌張,一邊向政府通報,一邊向網路發布消息,」接待我的志工吉拉凱莉(Eleni Gerakari)回憶。當政府立刻拒絕治療的同時,公民診所卻開始收到以顆為單位的捐助。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,男孩暫時湊滿了一個月量的藥,消息在網路上傳開,政府才決定接手。對抗,不是孤軍作戰「就算我失敗,還有一千萬個我」一邊救人,一邊揭發醫療制度裡的貪腐發布上網,公民醫院數度受到警檢突襲,理由是接到醫生們進行毒品走私的指控。而廢棄的美軍基地也被政府低價賣出,即將成為海邊度假樂園。維查斯帶領一群志工跟政府作戰。過去希臘不是沒有挑戰政府的聲音,但政府往往用查稅、醜聞抹黑等手段,快速消弭反對聲音。「以前網路不普及的時候,一天之內政府就能讓一個不討喜的人民團體消失,」希迪雅說,Imagine the City、維查斯都收到安全威脅。 他們卻沒停止與整個體制對抗,勇氣來自於哪裡?「我知道這聽起來很瘋狂,但每天醒來看到越來越多人參與這個社會的改變,我的力量就用不完,你也覺得自己不再那麼脆弱,不害怕了。」每天工作超過十三個小時的維查斯說。 走入醫院前,一位七十歲的老翁正在花圃拔草、掃地,他攔住我、帶我走進櫃檯,我問他大太陽下蹲著拔草,不累嗎?「我能做的只剩這些了,醫生們才是英雄,是國家的希望,你要好好幫他們。」採訪前一天,雅典市民自主的辦了場募捐會,號召更多的奶粉、藥物,而醫院辦公室桌上,民眾做的點心一盤接著一盤。只靠著網路,公民醫院受到全球矚目,CNN、紐約時報》、德國《鏡報》等主流媒體都到這裡,BBC甚至拍了紀錄片,志工人數繼續上升,全希臘已有超過四十所公民診所在各地響應。去年十一月,歐盟議會甚至邀請維查斯演講,聽他對希臘如何走出危機的看法,及健保改革建議。大大小小的反應從網路上傳回來,給了維查斯勇氣和力氣,最重要的是讓他知道,他並不孤單。「我知道我回不去過去的自己了,」維查斯說,「在醫院的大家都一樣,我們知道是自己要照顧彼此、照顧自己的國家,你知道自己做的事情讓國家真正開始改變,」他雙眼看著我,不再害羞低頭,「我不可能會停下,我們都不會。」卡拉說得更直接,「這會是一與一千萬人的對抗,」只要在網路上越來越多人響應,他們就不會害怕,「該害怕的是政府,因為就算我失敗了,還有一千萬個我。」這「一千萬個我」,就是納伊姆所說「不再順從的公民」,越來越多人旅行各國,教育程度越來越高,加上網路及全球化的發展,政府面對的民間監督來自專家學者的專業、以及各國水平間的比較,「我們問出了政府沒辦法回答的問題,我們知道他們在胡扯(bullshit),我們現在決定要做給他們看!」卡拉說。網路,改造了年輕人從不參與公共事務到設國會監督網不順從的公民,將是不可逆的趨勢。「這股力量在希臘、西班牙都成長得很快,」歐盟社會企業平台Social Platform主席坡科斯說,「他們用公民團體、社會企業的形式去解決社會問題,而網路的存在幫了很大的忙。」過去政府把持一切資源,但網路時代,權力開始碎片化,公民透過網路彼此串聯之後,力量更大。三十一歲的喀拉曼諾(George Karamanolis),從大學時代就是希臘駭客中的號召者,前希臘總理辦公室的資訊顧問。他號召了一群駭客網軍創辦Crowdpolicy,有如後勤部隊般,在網路上支援公民團體。「我們在戰鬥!」喀拉曼諾形容,過去的希臘政府根本不希望人們參與公共事務,「年輕人開始發現要善用(這次的)危機,重新去看自己的力量、自己在這個社會裡的位置。」網路是他們打仗的最強武器。他們為一群獨立記者建立了網路媒體,報導真相,至今每天有超過七萬多名不重複訪客。他也號召其他駭客,幫助英國商管碩士畢業、二十六歲的舒華滋(Antonis Schwarz)建立國會監督網站。對這群年輕人來說,僵化了一個世代的系統終於崩解,就是他們等待已久的舞台,改造國家,也成就自己的未來。改變,正在發生。現在的雅典政府不只將所有非機密文件都上傳,人們還可以在網路上,看到即時更新的政府預算開銷情況。在網站上,民眾點開地圖就能看見所有市政府的工作計畫,可以評論、貼照片,分享到臉書,甚至加入個人行事曆。雅典市府還打造了平台,讓所有公民組織在此曝光,交換資源、經驗,鼓勵更多人民參與。還有其他的公民軍團。如雅典科技大學教授卡里斯(Antonis Kalis),他正帶領學生,開發新的應用程式教兒童了解希臘的政治體制運作。而曾為英國政府設計健保改革會議的行為設計師瑪麗雅,也利用週末時間訓練公民會議主持人、辦百人規模的座談。「每個人都開始想自己能做些什麼,不抱怨、不憤怒了,做些什麼吧!這是最好的機會啊!」在石油公司工作,出書討論民主、舉辦民主學校的卡仁特說。「這波草根運動,可能是希臘的最快良方,」希臘國家社會研究院院長德摩茲(Nicolas Demertzis)分析,當希臘政府的政策幾乎由遙遠的歐盟、IMF主導時,「這些第一線的公民團體才是手握解方的人,他們知道錢怎麼花在刀口上。」這股草根力量碰觸的,正是希臘危機的本質。「過去五年這國家所面對的,很痛,但其實並不意外,」 德摩茲說,表面上是金融危機帶來經濟問題,但本質是希臘政客以透支國家未來為代價、迎合選民的結果,「是文化、政治、政府代表性跟人民依賴性的危機。」「一個把選票做為商品來交易的政治階層,是造成希臘悲劇的原因之一。」英國《金融時報》(Financial Times)形容。以過去五年為例,執政黨新增了十萬個公務員崗位。二○○九年大選前,政府薪水單上突然增加二萬七千個名字,卻沒有新職位或辦公地點,一千一百萬人的希臘,最高時期公務員人數破百萬,整體公務員經常性支出,竟占了總政府支出超過一半。在危機戳破泡沫前,希臘政治權力由五大家族輪番把持,他們一手餵人民糖吃,一手鞏固政商關係中飽私囊。然而,人民卻冷漠的看著事情發生,有如希臘哲人柏拉圖筆下的《洞穴囚犯論》,在洞穴裡看著操偶師表演的投影戲,將虛幻當作整個世界。久而久之,人民也跟著政客一樣,每個人都爭著「上船」,想分一杯羹,便自動將眼睛蒙起,放任政客掌舵。如今,船觸了礁,所有的人都得下沉。「經濟要重生,希臘人必須重新認識、嚴格的要求自己。這需要一整代人的改變。」英國《金融時報》寫道。整個世代的改變不容易,但求變的跡象出現。危機後兩次大選,三分之一選民不投票,新政黨的成長比率高達五成,而掌握政局超過半世紀的兩大傳統政黨得票率不到全體選民的三○%。年輕人不再搶著考公職,過去四年新創事業成長了二○%。民主,真的做到了公民覺醒,是送給希臘最好的禮物一場透過網路、鍵盤掀起的公民啟蒙,或許正是危機帶給希臘最好的禮物。就像Crisis在希臘文(krisis)中還有「重新思考」、「轉捩點」的意思。這股的力量,會是二十一世紀各國治理的關鍵課題。《二十一世紀的治國之道》一書中就指出,社交媒體對公民社會的影響,是改變治理格局的關鍵要素,如何將「網路上的暴民」意見,整合、運用成為「聰明的群眾」,是這個時代良政的要訣。對深陷危機的希臘來說,網路上三千多個公民團體的串聯,證明老祖先柏拉圖所提醒的道理:「民主不會運作,除非知識、教育的成功,公民們進行充分準備。」希臘這場劇還沒落幕,確定的是公民的角色靠著網路走出洞穴、自我啟蒙,集結之後總算站上了舞台,踏出了希臘近三十年民主政治重要的一步。危機中,這或許也是帶領國家找到希望的一步。 儲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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